防晒到底要不要卸，真人实测8小时终于找到了的答案

你是否曾经这样做过：

为了避免上班途中被晒黑，每天要涂上大量的防晒霜，并将防晒霜仔细地涂在裸露的脸颊、颈部、小腿等部位。但下班后，疲惫不堪的你，快速用清水洗完脸，就懒得动了。

一方面麻烦，另一方面又担心卸不干净对脸部有伤害。这个问题困扰了无数女生好几个夏天：防晒霜需不需要特意卸？防晒霜长期不卸真的有害处吗？

我该卸掉防晒霜吗？

你可能听过很多博主的一个结论——“防晒霜一定要卸”，而且需要双重清洁，使用卸妆油/卸妆水+洗面奶，仔细清洁脸部的每一个角落。

这个结论并非仅仅基于经验，它确实有一定的依据。

2018年，华西医院的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关于防晒霜的研究[1]，比较了水、皂基洗面奶、卸妆油对防晒霜的清洁效果。

他们对20名志愿者进行了实验和紫外线拍摄，结果表明：

对于非防水的防晒霜，水有一定的清洁力，但只能洗掉一半左右的防晒霜，还会有54%的残留。洗面奶和卸妆液的清洁力明显好于水，可以洗掉80%以上的防晒霜。

在紫外线相机下可以看到，用皂基洗面奶、卸妆油清洁过的脸，已经和“干净”的脸差不多了。

但对于防水型防晒霜来说，水、洗面奶、卸妆油的残留率分别为59.3%、36.8%、5.8%，三者清洁力明显有差异。

在紫外线相机下可以明显看到，水是完全不起作用的，只有卸妆油才能基本把妆容卸干净。

仅从这个实验，我们就可以得出以下结论：

对于非防水的防晒霜，用洗面奶就可以了；对于防水的防晒霜，卸妆油或者卸妆水是必须的。

从理论上来说，这是正确的。但这个实验存在一个 Bug：实验设计环境与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实际使用场景有很大不同 [1]。

上述实验是在凉爽宜人的空调房间内进行的，房间温度在20-24摄氏度之间，湿度在50%-60%，要求受试者在涂抹防晒霜后30分钟，也就是防晒霜刚刚结膜的时候清洁面部。

想想上班族使用防晒霜的真实情况：涂完防晒霜就出门忙碌了一天，晚上才洗脸——很可能经过8-9个小时的皮肤油腻和流汗，薄薄的一层防晒霜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。

如果考虑到油性、出汗等现实变量，严格的防晒和卸妆还有必要吗？

大多数防晒霜不需要特意去除。

大家可能已经想到了，上面提到的实验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来说不够现实，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，在如此凉爽的房间里呆上半个小时，几乎不可能流汗，所以无法测试出汗和充足的皮脂分泌对防晒霜“牢固度”的影响。

实际上有研究人员专门研究过出汗对防晒霜的影响[2]。

丹麦科学家团队利用一块专门模仿人体皮肤基底的材料，将其与模拟汗液的管道连接，制成一种具有多层结构的“人体出汗皮肤模拟器”。

他们利用这些设备，通过体外防晒系数（SPF）测量、光学显微镜、紫外线（UV）反射成像和CARS显微镜[3]评估了防晒霜在“皮肤”上的分布情况，以及出汗前、出汗中和出汗后的防晒性能。

研究结果表明，汗液会降低防晒霜形成的薄膜厚度，并导致防晒物质在皮肤上重新排列，这两者都是导致防晒效果下降的主要机制。

比如下图就是防晒霜在出汗时和出汗后在电子显微镜下的变化，图D是汗水干了之后的防晒霜，和图B刚涂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，变得更薄，也更不均匀了。

同时，在出汗对防晒霜在皮肤上的影响方面，科学家得出的结论是，出汗量越大，防晒霜的防晒性能下降越明显。而且在“中度出汗”条件下，部分部位防晒性能的下降甚至会超过50%，平均下降幅度在10%以上。

也就是说，涂在皮肤上的防晒霜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持续存在，但由于日常活动的磨损，残留物会减少。

如果你在户外待的时间长一点，出汗多一点，很可能当你回到家时，身上就没剩下多少有效的防晒霜了。这还没考虑到皮肤的油性。

为什么出汗和油脂分泌会影响防晒霜残留量和成膜量？

这里我们要介绍一下防晒霜的“结构”。

有效的防晒成分通常分为物理阻断剂和化学吸收剂，利用物质的物理和化学性质来反射和吸收紫外线。防晒霜除了这些成分外，还有这些有效成分的“载体”——它们共同形成“乳液”，以达到稳定均匀的质地。

因此，防晒霜按照其成分和工艺不同可以分为两大类：一类是油分散在水中，称为“油包水”型，具有一定的亲水性；另一类是水分散在油中，称为“油包水”型，更容易溶于油。

2022 年，一篇相对较新的论文研究了防晒霜的耐久性[4]，将日常室内和室外活动考虑在内，并建立了功能模型。在 8 小时内，防晒霜的剩余量显着减少。在第 8 个小时，只有大约五分之一的防晒霜还剩下。

所以日常活动不要小看防晒霜的流失，涂完防晒霜8-9小时后，水+洗面奶就可以进行面部基础清洁了。

有些人认为洗面奶不能彻底清洁，会留下残留物，还会损伤面部。

残留在皮肤上的可能主要是防晒霜中的紫外线阻隔剂。例如，普通的氧化锌即使残留在皮肤上很少量也是安全的。它不会进入你的毛囊，也不会被吸收[4]。

相反，过度清洁，无论是使用洗面奶还是卸妆油，都可能对皮肤屏障造成一定的损害，包括但不限于削弱表面屏障结构、杀死有益的微生物菌群[5]，并诱发皮脂腺皮肤病[6]。

买了的防晒霜该怎么洗掉？

我们招募了5名志愿者，对市面上5款口碑较好的防晒霜进行了实操测试，要求5名志愿者将其中一款防晒霜涂抹在自己的小臂上。

同时，为了避免大家白天坐在空调房里工作影响实验结果，还安排大家下午外出晒太阳散步30分钟以上，或到健身房锻炼1小时以上。

照片是在涂抹防晒霜 30 分钟后、涂抹防晒霜 4 小时后和涂抹防晒霜 8 小时后使用紫外线相机[7]拍摄的。

实验结果如下图所示：

图片第一栏是一只手臂涂了防晒霜和没涂防晒霜30分钟的对比图，如果觉得对比不明显，可以留意一下志愿者手腕上的颜色和光泽分界线：由于有效防晒成分对紫外线的反射或吸收，涂了防晒霜的部分会比没涂的部分看起来更暗，同时，也会有更亮的反光。

第二、三栏分别是涂抹防晒霜8小时后，工作（活动）后防晒霜残留量的比较，以及用自来水、纯氨基酸洁面乳[8]、卸妆液[9]清洗后的防晒霜残留量的比较。

可以看出，用洗面奶清洗和用清水清洗有明显的区别：更“干净”。但是用氨基酸洗面奶清洗和用洁面水清洗没有明显的区别，效果和原有的皮肤差别不大。

所以，根据我们的实验结果，如果你使用的防晒霜没有专门标注防水（通常会标注“沐浴后SPF值”），并且没有化定妆的话，基本是不需要特意卸妆的，正常清洁就可以了，没必要特意选择清洁力更强的产品，或者用更大的力气洗脸。

这里还要说一下网上很流行的一个“辨别防晒霜是否需要卸妆”的方法：将几滴防晒霜滴入一杯水中，搅拌，看能否形成乳状液或者出现明显的“油水分离”，如果出现明显的“油水分离”，就需要卸妆了。

这个方法真的准确吗？还请看我们使用上述5款防晒霜的实验结果：

可以看出，欧莱雅和FANCL出现了明显的“油水分离”现象，Mistine水溶效果中等，而碧柔和安耐晒几乎都能形成乳化物（安耐晒可见到少量白色悬浮物）。

这显然和我们第一个实验的结果不一致——这些防晒霜是否需要卸除，和它们加水搅拌后能否形成“乳液”效果，并没有直接的联系。而且，我们已经验证过，这些防晒霜，不管在水中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，基本上都不需要特别的卸除。

不过，如果还是要用专门的卸妆液来卸防晒，那就需要根据自己的肤质来选择了。一般来说，如果皮肤不是很油，建议选择卸妆油，可以减少洗脸带来的皮肤干燥、缺水[1]。如果皮肤很油，那么感觉比较清爽的卸妆液会更适合你[10]。

参考

[1]陈伟，何梅，谢玲，李玲（2020）。卸除防晒霜的最佳清洁方法：水、洁面乳还是洁面油？。美容皮肤科杂志，19(1)，180–184。

[2]Keshavarzi, F, Knudsen, NØ, Brewer, JR 等人。体外皮肤模型用于表征防晒霜出汗后的亲和性。国际化妆品科学杂志。2021；43：359–371。

[3] 相干反斯托克斯拉曼散射显微镜，是一种可以详细测量样品折射率的专业科学仪器。

[4]NA Monteiro-Riviere、K. Wiench、R. Landsiedel、S. Schulte、AO Inman 和 JE Riviere，《含二氧化钛和氧化锌纳米粒子的防晒霜配方在 UVB 晒伤皮肤中的安全性评估：一项体外和体内研究》，《毒理学科学》，第 123 卷，第 1 期，2011 年 9 月，第 264-280 页

[5] 郑志忠，李莉，刘伟，吴岩，项雷红，赖伟，鞠强。 （2017）。 适当的皮肤清洁和皮肤屏障保护。 临床皮肤病学杂志（11），824-826。 doi:10.16761/j.cnki.1000-4963.2017.11.027。

[6] 范毅. (2019).过度清洁对脂溢性湿疹的影响.中华临床医师杂志(02), 220-222。

[7] 我使用了在网上购买的UVLOOK相机

[8]我用的是OLAY氨基酸洁面乳

[9] 我使用了贝德玛卸妆水

[10]赵晓宇. (2020).解锁卸妆的正确方法.中国化妆品(07),109-111。